香港故事(小岛系列)
Hong Kong Story (The Sentiment of Islanders)

纽约电视节:优异奖
2010 New York Festivals: Finalist Certificate


监制:张少馨

〈青春南丫人〉  

香港有二百多个离岛,以往是很多渔民集中居住的地方,甚至有不少离岛曾发展成工业小岛,但近年随着渔业式微,交通不便,人口迁徙,年青一辈都相继迁出市区居往,留守小岛的大多是年长村民,渐有老化现象,但相反亦有不少市区年青人向往小岛生活,迁入离岛居住,而南丫岛是目前很多年青一族喜欢迁入的小岛,走在南丫岛的街上,除了年过半百的老村民,还有年青的新移民,和偕共融地生活一起,令南丫岛弥漫着一片青春的气息。

南丫岛,也有人称为「博寮洲」,是继大屿山和香港岛之后的第三大岛屿,位于香港岛的南面,面积约 14 平方公里,人口约五千多人,南丫岛安静祥宁,吸引了不少年轻一辈和居港外藉人士到榕树湾一带聚居,大街上也开设不少西式酒餐厅和酒馆,弥漫着一种异国浪漫风情。一路上都是精致的小店铺,有卖手工艺品的、有卖绿色生活用品、也有各类自制饼乾出售,似乎这儿的人都在乎生活质素和品味。

搬入南丫岛近十年的 Shelly, 自小对烹饪已有浓厚兴趣,常自制中西、咸甜美食,尤其最爱西式糕饼。几年前决定放弃市区的文职工作,要做一个全职「南丫人」,在南丫岛创业,开设自己「 homemade 」蛋糕店,Shelly 醉心钻研及创作新颖的糕饼,虽然创业的过程很艰辛,但现在 Shelly Cake 这店的名字在榕树湾大街无人不识,她向理想的门框迈进了一大步,也表现了香港年青人自强的精神,Shelly 看着南丫岛日落说:「每天都会日落,月亮又升起,明天太阳又出来,这样挺好的…」平平淡淡又一天。

只有二十五岁的杨小如,搬入南丫岛只有三年,算是岛龄甚浅的移民,他在市区有稳定的 ?? 院工作,搬入南丫岛只为 享受大自然,小如在网上组织「绿南丫」小组,致力保护南丫岛的大自然环境,组织义工义务清洁沙灉,另外小如亦是越野单车的爱好者,经常骑着他那过万元的爬山单车在南丫岛山野间飞驰,更加南丫岛上举行的全港越野单车赛,小如热爱大自然,也热爱南丫岛,居于此就要保护此,他带出了香港年青人不同的独特一面性格。

Dora, 二十来岁的金发南丫人,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中国人,她从小居于南丫岛,中学后搬到加拿大,又住过澳州,最后她仍是说:「还是要回到南丫岛,因为对这里有感情!」钟情南丫岛有很多原因,这里有她的童年回忆,这里有大自然,这里有很多外国 人,这里很近市区 .., 总之在她口中南丫岛好处不尽,由于她是健身及瑜珈导师,因此特别享受 -- 放松 .. 放松 .. 的南丫岛心情。

简道明的父亲是巴基斯坦人,而母亲是中国人,娶了一个唐人太太,两口子在榕树湾大街开了一间买蛋卷及食品的小店,一住十多年,这对中外合壁的恋人正正体验出南丫岛中外文化溶合的特色,二人相处融洽,并没因文化差异而产生予盾,每天守着小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闲时牵着手在大街散步,羡煞旁人,虽然二人已不年轻,但是他们的心是年青的,也许这就是住在青春岛 -- 南丫岛人的特征。

一人有一个小岛故事,构成南丫岛的面貌,在南丫岛可以找到几百年的历史文物,也可以嗅到浓浓的青春气味,踏上南丫岛 -- 可能可以找到全香港最年青的岛人情味。

编导:陈伟棠

〈坪常生活〉
 
坪洲,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岛,不如长洲的繁华热闹,也没有南丫岛的异地风情,有人甚至说坪洲是一个有缺陷的小岛:面积小、人口少;没有漂亮的海滩;也没有特别的旅游设施。 还居住在坪洲的原居民只有十几个,就连岛上唯一的钟氏祠堂都变得非常破落,只剩下一扇墙。 76 岁钟天旺是钟氏其中一位后人,据他说「到他那一代已在坪洲居住超过一百年了」。由三十年代开始,坪洲已开始成为一个工业小岛,先后有灰窑厂、火柴厂、柚木厂以及各式各样的手工业。超记瓷器可以说是岛上硕果仅存的工业见证,老扳娘林太仍然继续她的工作:每天静静的绘画她的陶瓷。 香港足球先生李健和,在坪洲出生、长大、接受正式足球训练。和仔说:「山顶足球场是我常到的地方。」在通往东湾的小路上屹立着一间粉红色的小屋,初看你会以为是一间普通的平房,但其实这是一间有 49 年历史的幼稚园,坪洲很多居民都是这里的学生,有些甚至三代人,李健和和他的儿子女儿也是。 一对可爱的年青夫妇,天与晖,两年前的一个契机,辞退了工作,寻找新的生活方式。原本他们希望搬到南丫岛居住,偶然来到了坪洲,发现了它的朴实无华爱上了它。在他们小小的天台上,是一箱箱绿油油的蔬菜,还有一株株未成形的小蕃茄,种植外,他们还孕育了一个小生命。面对新生命的来临。他们希望子女都能在一个自由的环境成长,可以有空间慢慢的散步,细看周遭一切。他们在网志写着「生活贫穷心灵富有」,正好是他们在坪洲这小岛上的生活写照。

编导:杨慧雅

〈闲人免进〉
 
每逢假日,不少香港人都会去到香港不同的离岛寻幽探胜,但不是每一个岛屿都可以随便登陆,有些须要预先申请方可进入该岛范围或水域。石鼓洲和喜灵洲便是其中的例子。现时两岛均用作戒毒及康复之用,岛上没有原居民,岛上的康复者和职员就是岛民,其他一律闲人免进。

石鼓洲位处长洲以西。昔日光秃秃的小岛并没有人居住,只属长洲渔民的后花园,不少人划船至此岛拾柴及取水。岛上有两个古墓,一是 1845 年大商船「亨利堡」的船主马连泰为死于船上的爱妻所立的墓碑。二是「朱公坟」,七十年前长洲朱氏家族找风水师四处为亲人寻找墓地,最后安葬于石鼓洲。时至今日朱氏后人每逢清明时节都会专程来此拜祭一番。这两个墓地正见证了石鼓洲零碎的历史。 1963 年香港政府租借石鼓洲给香港戒毒会成为戒毒康复院,自始便在岛上兴建码头及宿舍,经四十多年发展,到处都建有不同特色的建筑物,为康复者提供更完善的康复环境。

喜灵洲,原名尼姑洲,是大屿山东面的岛屿。同是与戒毒有关及游客止步的喜灵洲,早年是麻疯病院的所在地,用作隔离治疗淋疯病人, 1975 年因病人减少而关闭,原有的设施交惩教处作强制性戒毒所。至今已发展成四所不同的惩教院所,包括喜灵洲戒毒所、喜灵洲戒毒所附属中心 ( 供女性戒毒 ) 、喜灵洲惩教所及励新惩教所。 2001 年,在前岛主 ( 俗称 ) 潘永康先生的带领下,在岛上推行环保系统管理的「绿岛计划」。现更开放给学生参观岛上各种濒临绝种的动物及了解吸毒的祸害。

现时香港不少荒岛都像石鼓洲和喜灵洲一样都用作戒毒之用,虽然昔日无人愿意移居于此,但今天这些孤岛却成为不少人重建新生的转捩站。

编导:黄兆均

〈长洲老家〉
 
长洲约有三万居民,是离岛中最繁荣的一员。踏上长洲只见花牌多,岛上大小节庆,各方会馆社团联宜沟通,都靠这传统渠道通布岛民。四十年多年前陈爱民父亲将花牌从传统扎作简化过来之后,明亮娇艶的萤光颜色也渐渐成了长洲的基本色调。已离开长洲居住的儿子仍继承这盘生意,是为了去世父亲,也忘不了老家这点特色。

长洲远早已是渔民鱼获的集散地,而渔船底要维修,须先用草烘乾,然后才可让工人翻新上漆。故黄氏家族从宝安南头到长洲来时便以卖草为业,用作燂船之用,即谓「烧草燂船」。从清朝批示开始那时候,所有万山群岛无人认领的荒草地都给长洲黄维则堂管理,收割荒草。另外稔熟长洲过去,八十岁四的高标一语道来,长洲人无所谓原居民,全都是「水流柴」;漂流而至,然后发现商机无限便定居下来。

到长洲落地生根的,还有建道神学院。一八九九年广西梧州创校,因战乱流徙到长洲,本以长洲为临时驻地,眺望中华,愿尽快可重返内地宣教,结果还是要落地扎根,如今已成为全港第二大的基督教神学院。

归园田居。退休的老农六年前开始独力重建东湾仔北角尾荒废的农塲,曾三年多不见人烟,自谑为荒山野人。重现了往农塲的小泥路冠名劳力士径,数年耕耘,从前农塲的规模也复见轮廓。这里曾是盐田,供自家凉果厂用,凉果厂倒闭后才成农塲,后经历风灾倒闭至今。老农心愿,各奔前程的兄弟姊妹得知农塲再活起来的话,一家人齐齐整聚首一堂,在老家的树荫下重温儿时的欢乐时光。

他们的老家,都在这里。

编导:罗志华

〈大海的慈航〉
 
高流湾的陈伯伯、吉澳的刘伯伯,某个星期四,就和海上白衣天使有个约会。从窗口遥望大海,见医疗船远远驶来,他们便步出家门,上船看医生。这个针对沿海偏远地区的医疗船服务,已默默运行逾半个世纪,老人们始自孩提时代便使用。

香港本是个渔港,五十年代,渔民为方便生计,聚居于海傍和离岛,前医务卫生署派医护人员到岛上提供普通科门诊服务, 1958 年,马会捐赠了慈航号, 59 年再捐赠慈云号,由海事处人员驾驶,由医生、护士、配药员、船长和水手等组成的流动医疗团队,除天气恶劣日子外,均依着执勤时间表,巡回到各偏远离岛服务,渔民拖男带女,坐摇橹舢舨上船看医生;至 1988 年,马会再捐赠了第二代慈航号和慈云号,船上设计成迷你诊所。

然而,随着一些区域交通日趋方便及城市化,而另一些离岛又人口老化,医疗船病人由高锋期 1966 年的 2 万 6 千多人次减至 2008 年的 2 千多人次,更由儿科为主的服务渐变成老人科,停泊站及服务日数亦正在减少中。 2003 年,卫生署将医疗船服务移交医院管理局接办, 2008 年,慈航号和慈云号在服役 20 年后,正式退役,改以外雇商船继续服务。

慈航号及慈云号已于 2009 年 3 月底卖出,正式结束为渔民服务的生涯。本节目特别重组当年的工作团队,为两艘船作一个告别式,大家重游故船,勾起无数生活点滴,回忆中,尽是温暖的人情味。医疗船,在经济起飞年代,默默支持着香港渔业,随着时代演变,医疗船在未来或会被淘汰,但渔民和医疗船为香港经济所作的贡献,我们应饮水思源,深深记取。

交通不便的偏远离岛上,那些留守着故乡的老人,正日渐被繁华世界所遗忘,只要岛上还有一个病人,但愿医疗船仍然会为他而启航。

编导:潘婉仪

〈塔门印象(前篇)〉
塔门是香港东北面一个小岛,邻近西贡半岛。这里曾经热闹过,也曾经沉寂过,这里有十几代在塔门靠讨海为生的水上人,有捱过不少艰苦岁月的渔民新村村民。这里有在岛上建立教会的传道人,有在塔门出生,到老仍希望归根于塔门的客家原居民,有在岛上教书三十年的校长,也有为每十年举行一次的太平清醮出钱出力的乡绅父老,他们都在塔门留下不少生活的印记。文化人彭志铭便走访塔门多次,访问当地的老渔民、老客家及老教会。

回忆起塔门渔民的艰苦生活,一家十多二十人靠一张网,有时风大不能出海,便要「吃老本」,甚至要赊米赊粮。六十年代初,渔民的船都残旧不堪,有海外慈善团体便捐钱建立了渔民新村给渔民居住。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本族谱,记载了黎家十二代人以讨海为生。如今捕鱼业没落了,有渔民改以鱼排养鱼为生,尽管作业方式不一样,靠海的仍然靠海,生活仍然是一样。

塔门人除了信奉天后,亦有信奉基督教。这有赖早于三四十年代来塔门传教的传教士,他们除了向渔民传福音,亦会派发各类救济品。年老的居民还记得少年时候曾经领取过的芝士麦米,后来教会在塔门兴建教堂,居民没有钱,也有将身上的「精工表」捐了出来的故事。

塔门有水上人,也有以耕种为生的客家原居民。今年 84 岁的黄观保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塔门出生,参加过抗日游击队,掏过鲍鱼,又当过兵,经历过六七暴动,做过苦力,却在退休后选择搬回塔门居住,成为上围村唯一一个居民。客家人称自己出生的地方为「胞衣迹」,每个客家人都会跟自己的「胞衣迹」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关系,而对于保叔来说,塔门便是他的「胞衣迹」。

编导:庞天鹏

〈塔门印象(后篇)〉
 
塔门是香港东北面一个小岛,邻近西贡半岛。这里曾经热闹过,也曾经沉寂过,这里有十几代在塔门靠讨海为生的水上人,有捱过不少艰苦岁月的渔民新村村民。这里有在岛上建立教会的传道人,有在塔门出生,到老仍希望归根于塔门的客家原居民,有在岛上教书三十年的校长,也有为每十年举行一次的太平清醮出钱出力的乡绅父老,他们都在塔门留下不少生活的印记。文化人彭志铭便走访塔门多次,访问了琼林学校及海上太平清醮。

1974 年朱满强师范毕业,便老远的跑到塔门琼林学校任教,一做便是三十年。学生由最初的二百多人,骤减至最后剩下一个学生, 2004 年终于光荣结束。琼林学校是他第一份工,也是唯一一份工,得到的是什么 ? 四个字:「乡情回报」。

对于塔门人来讲,每十年一届,至今已是第廿一届的太平清醮最能勾起他们的乡土情怀。打醮的意思是祭祀,对象是神灵,醮的最大作用是保境祈阳,许愿酬还。塔门联乡建醮有别于其他地区的醮会,其特色是塔门联合东北区吉澳、高流湾、三门仔、深湾及三磨石的渔民参与的大型庆典。此传统习俗经历二百多年之久,肯定有其非常的历史价值。塔门联乡之醮会定为十年一届,醮期则为五日。主要活动仍是以祭祀功德、斋宴及木偶戏为首要,至于还有粤剧、海上巡游、麟狮表演等,目的在于酬谢神恩,并祈求合境平安。

二百多年历史的天后古庙重修后开光,令本来沉寂了的塔门开始热闹起来,一切的传统和习俗都尽量经老村民的记忆而保全下来:上表、跌杯、上榜、斋戒、出巡、抽炮 ...... 既是酬谢神恩,也可以当成是对塔门来一次最具规模的集体回忆。

编导:庞天鹏

〈横水依旧,岁月如流〉
 
翻开香港地图,与港岛西一水之隔,由北到南,可以看到坪洲、梅窝、芝麻湾、长洲这几个地方,四地本来互不相干,不过自从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六日油麻地小轮船有限公司开办的横水渡线启航以来,几个地方就结下不解之缘。日复一日接载岛民穿梭四地的横水渡,见证了几十年来时代变迁。

华哥于 1976 年加入油麻地小轮成为见习水手开始,便为横水渡服务。八十年代横水渡仍然未有雷达,航行主要靠罗更,亦即是指南针,唯所有罗更都会因为建船物料例如钢铁的影响而出现偏差,每位船长都会编一个「自差表」来帮助航行。遇上大雾,除加派人瞭望,将船速减慢之外,就要靠船长去闻草味,聆听浪声和发出响号的回音等等土法来避免意外。

当时岛与岛之间有惯例,例如长洲会将猪肉寄运去梅窝,坪洲;而梅窝会将鲜花蔬菜等农作物寄运长洲,亦有闻将成只生猪或生牛由梅窝推落船运到长洲屠宰;时至今日寄运服务仍然存在,虽则种类和货量大不如前,但就令到分别位于长洲和贝澳两间兄弟铺将货物灵活调配,赖以生存。

一对在梅窝种田的老夫妻和叔、和嫂,三十年如一日将收成用手推车经横水渡运往长洲街市卖。长洲渔民消费力高,一直是几个岛之中经济较活跃的地方,当年长洲渔民需要买柴烧,梅窝人便斩柴运往长洲卖。七十年代未有街市,长洲大街成为最热闹的市场,渔民每次都买几斤菜。正如和叔所说,曾几何时,长洲人养活了梅窝。时至今日,和嫂一星期里面约有两三天乘搭朝早六点班船到长洲卖菜,是为了见见老朋友,聚聚旧吧了。

对于几位坪洲妇女而言,搭横水渡到长洲吃喝玩乐是她们人生一大乐事。

没有横水渡,原本住在大鸦洲的吴先生一家人,便不会选择在长洲定居;没有横水渡,吴先生不会选择在大屿山开设建筑公司,没有横水渡,吴先生也没有可能每天兼顾两地工程。搭了横水渡三十三年的吴先生,深深体会到几个岛之间的邦交都是靠这条航线而建立的。

同横水渡一样,位于梅窝的新界乡议局南约区中学,也将几个岛之间的人连系起来,来自坪洲、长洲、梅窝、东涌等地的学生在这里读书,大型社区活动也在这里举行,岛民之间交往曾经因为学校而变得活跃,不过一切随着 2007 年学校结束而变得沉寂了。

编导:何丽芬

〈丛林智慧〉
 
向大自然学习,听起来像新世纪「乐活一族」的时尚生活态度。当这句话是来自一位出家人,你会觉得佛教的生活智慧原来走得很前。因缘之下,由大观禅师在大屿山鹿湖区的觉修寺,慢慢演变成为一个接引信众的国际禅修中心,传承了鹿湖区修行村的精神,再度令这里已经褪色不少的静修传统活泼起来。

假期来这里禅修的都市人又多起来了,他们来学习丛林的智慧,学习放下妄想。佛教有话:「丛林就是寺院」。

流传说,大屿山有山形神似象,谓「大象拖小象,代代出和尚」。大屿山的开山寺院就是看上了这里的山水,清朝期间就在鹿湖修建静院、精舍多达廿多所,闻说第一间就是建在现巳没有湖水的鹿湖旁的「鹿湖精舍」。「鹿湖精舍」本来是一所道观,后来成为修佛的禅堂,全盛时期,共修者众达百余人。鹿湖可以说是见证了大屿山佛教的盛衰。

从前出家人知道山路难行不便,一旦下了决心就连往生后用的棺木也先准备好才上山。鹿湖区「乐生莲舍」的道妙法师说,棺木上山时本是衣柜、禅凳,要用时,内里两板一揪,就是棺木了,这也是丛林生活的智慧,不用执着。如今,交通发达,坐车到大屿山方便多了,后来的出家人也不用先准备棺木才上山了,如在鹿湖区独修的释衍威法师说:「交通方便了他们法师入世渡众生,也方便了都市人来这里出世。」

方便随缘,由繁华城市来到大屿山作短暂修行的城市人,对大屿山这片佛教圣地又有甚麽一番体会呢?观音寺的融龄老法师会带出八关斋戒的意义和妙用。从别的角度看自己,放下我执,是修行之道,也就是丛林的智慧。

编导:罗志华

〈漂浮部落〉
 
鱼排,是漂泊的渔民上岸安顿的第一个家、第一个落脚点,简陋且漂浮的鱼排,曾令渔户得到踏实而安稳的生计。

上世纪 70 年代尾,渔民居于船上,每当出远海捕鱼,鱼获便存放于湾内鱼排,当年停靠塔门的石胜,见附近的深湾水深且背风,于是带着一家大细,开鱼船拖着鱼排搬迁过来,并开始用浮筒和木板搭建渔棚,其他渔户陆续到来安家,鱼排散落有致,组成一个漂浮于海上的村庄。深湾渔民视鱼排为祖棚,争取水电供应,又设乡公所避风和联谊,在 80 年代,六十多个鱼排住满一家老少,有多户人家通婚,有亲家湾的绰号,全村像个大家庭,组成的龙舟队曾叱咤风云,代表香港赢过数次国际赛。

渔排,就像一方方海上的田,渔民养鱼尤如农夫耕作, [ 粒粒 ] 皆辛苦。养鱼业至九七前曾有十多年的好景,这个小海湾,全盛期每年生产数千吨鲜鱼,仿如香港人的海鲜仓。渔民从大海营生得到的利钱,大多投资回大海去,一次红潮或气温急降,鱼群一夜死光,心血与积蓄都付诸海水,这几乎是大部份养渔户的宿命。深湾渔排多是家庭式经营,近年,水质汚染、鱼苗鱼粮日趋昂贵、国内渔场低价竞争,鱼排再无法养活一家子,年青一代上岸,一家人逼于无奈要分散谋生。

深湾现今只留下像何有胜夫妇这些老渔户,养点鱼,开小艇作业,这片海田,已变成养老地。苏志伟是湾内唯一转型成休闲钓鱼场的渔户,他的鱼排去年有燕子造了个窝,雏燕学会飞行便离巢,剩下燕子爸妈留守老巢,这彷佛是渔排家庭的写照。深湾的下一代,怕鱼排逐一丢空,会连带渔民的团结精神也枯萎,于是近年重组龙舟队,希望村民再团结起来,将以往的光辉延续。淡去的深湾情,透过澎湃的浪花、激烈的锣鼓,在一条龙舟上重现。

失修的海上田,逐一在大海沉没,渔排也许有天会成为历史碎片,渔业经营处境垂危,将来,香港或许再无渔业,也寻不着一个渔民,昔日的渔港,将能往何处寻根?

编导:潘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