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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家书》
星期六 09:00-09: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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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2025

协青社执委、香港理工大学讲座教授及应用社会科学系系主任崔永康——支援与识别辍学青年

各位亲爱的香港市民:

当大家听到「辍学青年」,第一时间会想起什么?「读不成书」?「问题学生」?「边青」?「隐青」?可能大家普遍已对这个群体有一些看法,但其实在我接触的众多辍学青年口中,我了解到他们不是不想学习,而是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方式和道路。每当看到这样的年轻眼神,我都需要思考一个问题,这些本应在课室里朝气蓬勃的少年,为何要过早地与校园告别?

站在香港教育的十字路口,我们是否曾认真思考过:我们的社会能否真正接纳孩子的独特性?2020年,协青社启动了「酷学青年计划」,正是希望为这些被主流教育体系遗忘的孩子,点亮一盏希望之灯。四年来,我们陪伴431位辍学青年走过迷茫,见证着他们重新找回自我价值和人生方向的历程。

根据协青社的服务经验推算,香港至少有2万名潜在辍学青年,占整体学生人口的3.15%,其中60%更是15岁以下的孩子。这些数字背后,是2万个家庭的牵挂,2万个青少年的潜能,2万个可以完成的梦想。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故事。他们中的许多人,并非完全不上学,而是采取「策略性缺席」 — 每周只去学校一两个小时,避开教育局「连续七天不上课才需申报」的规定,使他们在统计上成为隐形的一群。

您或许会问:这些孩子为何会离开学校?从我们接触的个案中,可以归纳为三个主要原因:成就感不足、内在动机缺乏和学校资源不足。当一个孩子长期在学业上体验不到成功,当课堂内容与他的兴趣和能力严重脱节,一颗对知识充满好奇的心便会慢慢冷却。如果再缺乏及时的支援和理解,离开学校就成了他们眼中唯一的选择。

辍学不仅影响孩子的未来发展,更会为社会带来沉重代价。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搜集的数据,到2030年,全球学童辍学及技能不足问题可能引致每年超过124兆港元的社会成本。这个天文数字包括了个人收入减少、医疗开支增加、犯罪率上升等直接成本,以及税收流失、福利支出增加等间接成本。但比起冰冷的数字,更令人心痛的是那些被标签、被边缘化的年轻生命。他们渐渐内化社会对他们的负面评价,自我效能感和幸福感不断下降,陷入恶性循环。
要支持这些青少年,我们发现需要重视「个人化及兴趣为本」的理念,提供多元活动如文化与艺术、运动与竞技等,让这类青年从兴趣中重拾学习热情。我永远记得一位少年第一次完成一杯拉花咖啡时的笑容—他绽放出在校园中从未有过的自信光芒。我们不仅关注兴趣发展,更注重将兴趣衔接至职业导向训练,配合家庭及情绪辅导,全面支援每位青少年的需要,辅助他们学会认识自己、自主学习、设定目标、管理情绪、处理关系,以至于逆境自强,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成为社会继续进步的动力。

亲爱的香港市民,面对辍学青年问题,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解决方法的一部分。教师可以多留意学习动机低落的早期警号,及时转介有需要的学生;家长则需要包容、支持子女,避免负面标签;学校可与非政府组织合作,提供多元发展机会;政府可以检视及完善现有的识别机制;商界亦可透过企业社会责任支持青少年多元发展。透过「政」「商」「民」「学」「研」多个方面,一同帮助辍学青年。

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改变看待这些青少年的眼光。他们不是「问题学生」,而是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之星。要认识每个孩子的独特性,相信和尊重他们自己绽放的方式。因为每一个被点亮的生命,都将照亮我们整个社会的未来。

协青社执委
香港理工大学讲座教授及应用社会科学系系主任
崔永康教授
2025年4月19日

19/04/2025 - 足本 Full (HKT 09:00 -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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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社会科学学系 甄秋慧教授——及早辨识 预防虐老

岑浩强院长:
随着考试结束,学年亦开始踏入尾声。学系的准毕业生,对未来满怀憧憬。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不禁令我谂起当年刚刚毕业、准备投身学术界的自己。那时,在教授眼中,我是否像他们一样,充满朝气呢?转眼过了多年,今日的我,又是否能够毋忘初衷呢?

最近,您问我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疲惫。从事老人研究工作多年,也许,对虐老问题的无力感,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听说,有些长者开始认为,长寿已不等于快乐,而「长命百岁」亦不再是一种祝福。究竟是什么令长者不再期待晚年生活呢?俗语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难道我们无法好好守护这些「宝」?

您大概还记得,近年我和研究团队负责由医疗及社会科学院牵头,利希慎基金赞助的「耆盼。乐活」计划。我们希望透过一系列的公众教育及社区筛查,尽早识别高危长者,为他们提供及时支援,减低将来受虐的风险。

「耆盼。乐活」已经进行咗三年有多,我们从二千三百多位长者中,识别出三百五十个高危个案。换句话说,在香港,每6.5个长者入面,就有一个可能正遭受虐待。这个比率,与数年前世界卫生组织推算的数字相距不远,反映情况严重。若加上人口老化问题,我们不难想像,在可见将来,受虐长者将会急剧增加。根据统计处估计,二、三十年后,香港的长者人口将升至二百几万。如果我们不再快脚步,尽快找出虐老的有效应对方法,到时候,受虐长者岂不是数以十万计?

受虐长者,从来都不应只是一个数字、一宗个案;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段段经历甜酸苦辣的人生。他们来自不同的家庭,过住有不同的生活,面对截然不同的问题。虐老问题,基本上由个人、家庭、社会等各方面的因素互相影响造成。而何谓「虐老」,并无放诸四海皆准的定义:那些行为可以接受、那些不可以,不同文化、不同阶层,往往有自己一套看法。

从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虐老是指在任何互相信任的关是入面,单次或者重覆的行为,又或者缺乏适当的行为,令到长者受到伤害。当中包括身体同精神上的暴力、 财产侵吞、性暴力同疏忽照顾。

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同意身体暴力是虐老行为,严重伤害长者,但是精神暴力亦也不可以说是对长者没有影响。试想像每日听着至亲骂自己「老啦! 唔死都无用! 嘥米饭! 」等等,日日被他人骂,真的可以当「耳边风,左耳入右耳出」吗?有一些精神虐待个案,即使无言语暴力亦为长者带来莫大伤害,试过有长者的宗教信仰跟家人不同,家人趁他外出时,将他供奉的「神主牌」,弃置到垃圾站。这些情况确实没有为长者带来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但是精神上的伤害可想而知。

情况这么差,为何受虐长者不离开,又不找人帮忙呢?

接触长者多年,我非常理解,不少根深蒂固的文化因素,会令他们对求助却步。虐老问题入面的关键元素是「信任」关键是 —— 好多时候施虐者正正就是长者的伴侣或者仔女。好多长者本着「家丑不外传」、「血浓于水」的想法,为了保护家人,大多数受虐长者宁愿逆来顺受,也不愿意举报施虐者,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受虐待。而更令人痛心的是,有些受虐长者,更将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年纪大、无用、麻烦」激怒家人,家人才会对他们施以暴行。

虐老跟虐儿情况不同。小朋友每日都要上课,他们受到虐待的话,老师和学校社工较容易察觉,并作出适当支援介入。但是,好多长者,因为身体同金钱上的限制,往往只能留在家中。即使外出,亦未必有几个知心的邻居或者朋友可以听他们倾诉。就算想寻求协助,都未必了解相关的资源及服务 —— 最后,一个个变成隐形个案,只能够选择哑忍家人的暴行。

可幸的是,透过「耆盼。乐活」计划,我们发现不少高危长者,即使好多都无主动求助,但是经团队社工接触同关怀,都愿意接受支援服务。在一对一谘询会谈,好多受虐长者都愿意向社工透露自己的遭遇同感受。在计划协助下,通过专业谘询、自我认识、健康管理等方式,高危长者慢慢了解自己跟家庭的问题,重拾自信,学习面对改变,减低将来受虐风险。

那些受虐长者的改变,正正反映要预防虐老、保护长者,首要任务是提升大众对虐老的关注同认识。首先,长者需要了解自身权益,明白自己不需要忍受虐待。万一不幸遇上问题,亦可以清楚知道各种社区资源,不会求助无门。其次,屋企人,尤其家庭照顾者,需要认识虐老的性质,注意自己跟长者的沟通方式,慎防出现无意识的虐老行为。当照顾者出现压力时,应该寻求适当方法纾缓,学习体谅长者,避免将他们当作「出气袋」。

对社会大众,我们要加强宣传,提升公众对虐老的认知,鼓励市民多些关怀身边长者,保持警觉。遇到怀疑虐老情况,不要担心自己「多管闲事」而置之不理。如果社区能建立一个有效的长者保护网络,令高危人士及家庭能尽早得到支援,虐老问题一定可以大大减少。

行笔至此,早前的些许负面情绪已一扫而空。作为学术界及教育界的一份子,我们能为长者做的事还有很多,又何须因为一时的无力感而气馁呢?今天6月15日是一年一度的世界关注虐老日,让我们跟长者同行,为他们打开坚韧的保护网,使所有长者均能够安享晚年,乐活人生为我们的目标。

Elsie

2024年6月15日

香港电台第一台

15/06/2024 - 足本 Full (HKT 09:00 - 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