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网的好处和缺点,已经有很多人谈过,现在无论是美国或香港的媒介都竭力利用各种方法,来发挥传统媒介的既有优势(如方便携带、深入民心),和万维网的档案贮存和方便搜寻的功能,让自己在媒介工业中霸占更好的优势。
据有留意CNN消息的朋友透露,他们甚至考虑以电脑显示的时间,来自动组合网站首页的新闻来迎合世界各地不同观众的需要,这样使不懂得自己设定新闻组合的网民,可以有一定程度的tailor-made news。
但我想说两者的配合,并不是这样的一个由公司自发实行的计划,而是透过社群来间接补足的、非正式的结合。
非正式团体的力量
John Hagel和Arthur G. Armstrong这两位McKinsey的互联网研究员,早在九七年他们的〈NET GAIN ─ Expanding Markets Through Virtual Communities〉一书中已经很清楚透露过如何利用互联网络的社群来扩展巿场。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公司真正全面利用这个渠道来开发巿场,但这股势力已为传统媒介带来很重要的影响,因为透过这类非正式的传播渠道,网民们可以对某一则新闻,多了一个second opinion。
不必谈美国,在香港许多新闻从业员已经是「小圈子新闻网」常客。这个由记者们自发组成的社群,把许多新闻背后的故事都说出来,例如:
*某报因为得到某大财团的支持,所以所有有关这个财团的不利消息,例如旗下酒店发生工业意外,引致路人死亡,在该报也绝对不刊登酒店的名称,甚至连地点也欠奉,只说是「港岛中部某酒店」。
*某报记者采访了很精彩的新闻,但遭编辑们「七除八扣」,使原本对某名人颇为不利的消息,变成无可无不可,记者们愤而把整则新闻放上去,让大家作个评价。虽然事后该记者马上被编辑发现而遭开除,但至少,在该记者心中,这已经是一篇给完整刊登过的「新闻」。
*某报在刊登过某地产商的不利消息之后,被该地产商扣起了下半年所有广告,亡羊补牢,该报财经版连续超过几个月,不断直接或间接唱好该地产商的楼盘,直到「打动芳心」为止。
*某报业集团的附属公司,因为快将和大财团合作建立网站,而收到老板的指示,要「全面戒严」。
*种种直接间接的advertorial。
在这个新闻组中,记忆所及,没有记者用真姓名,甚至是报纸,都以「方向报」、「生果报」、「方向姊妹报」为称呼,他们提供的真实性有多少也是疑问,然而既然现在报纸所提供的新闻也有偏颇,多一些可以考虑的消息来源,也绝对好。
至少如电影「夺命烟幕」中,公司以行政理由阻止新闻发放的事件,在有了互联网之后,不愁没有渠道发放。
而以现在这个「小圈子新闻网」的地位,对一些有新闻价值的消息,仍然有许多同业支持和发表意见,透过各同业的意见,间接可以提高该新闻的阅读性,信心便会大增。
消极地积极阅新闻
作为一般的传媒顾客,已经习惯了现在媒介以娱乐方式去包装新闻的方法,也真的觉得这样「有问题」的做法,才可以引起购买欲。我相信,这不是记者或者老板们可以改变的事实,因为有这样的顾客便有这样的产品。
尽管香港还有几份比较少利用绰头来报导新闻的报纸,但在若干题目上便可以看到他们的取向。例如每遇到西医的丑闻,许多正经报纸便比较「避忌」,更不用说他们的医疗版仍是西医的天下,散播如「饮牛奶要完全杀菌」等即使美国西医都认为是错误的观念。
本着这个信念去阅读新闻,对于其他非正统新闻消息来源,便会大感兴趣;这样阅读来自两种新闻来源的习惯,已经是许多网民,特别是每天使用超过三小时万维网的网民的习惯。
他们会先阅读传统媒介网站的新闻,因为不用如翻报纸般要掀来掀去,所以阅完一则之后能速速跳到第二个网站同一则的新闻,比较后再和新闻组或其他forum的对比,甚至发表意见继续辨证。网民们的意见不再被传统媒介主导,而传媒提供的只是一个题目和事件发生的片面情况。假如要了解整个情况,便必须真的把所有消息来源阅一遍,才可以有比较明确的轮廓。
你可能会认为要这样把所有新闻都阅一遍,太浪费时间。但,谁也只会了解有兴趣的题目,没兴趣的题目随便看看便算。以现在若干剪报网站,和外国搜寻器能只收集你喜欢的题目的新闻和网站,要作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困难。我的亲身经历是今年二月八日,美国网站连环被夺网的事件,被劫网站的先后次序,www.zdnet.com、www.news.com、www.wired.com、www.cnn.com、http://www.idg.net等所报导的都不同,跟新闻组和yahoo的forum所谈的出入更多,大家对夺网手法的描述也有出入,有了这个方便,再配合黑客们常到的几个forum,才可以全面地了解事情。这样浏览的行为,正好全面发挥了万维网和传统媒介两方面的优点,有名网站协助筛选资料,无名forum补充佐料。
万维网逃离传统权威
现在许多大机构的网站都自设了forum和其他互动设施,希望提高浏览率,这是他们利用万维网来保住品牌的做法,绝对称不上和万维网配合。因为万维网其他论坛和新闻组的好处,正是可以避过权威,毫无忌惮地月旦;且不说有品牌的网站会不会编辑网民的意见,许多网民正认为这些传媒的作风保守,有被监察或因为广告商利益而不重视自己的意见,所以会到那些不为任何大公司监管和拥有的「小天地」来发挥,成为真正只靠自我约束,不为任何因素困佑的「反对派意见集中营」。任何人要阻止,这一大批网民可以不费功夫地去到另一个讨论小组再另起炉灶,一于大有大做,小有小做。
当然,因为网民身份的问题,网民在forum发表的意见真实性和可供参考的地方仍要考虑,要避开传媒霸权,似乎这仍是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