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年十九,始来京城。其后四年,而归视汝。又四年,吾往河阳省坟墓,遇汝从嫂丧来葬。又二年,吾佐董丞相幕于汴州,汝来省吾。止一岁,请归取其孥。明年,丞相薨,吾去汴州,汝不果来。是年,吾佐戎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罢去,汝又不果来。吾念汝从于东,东亦客也,不可以久。图久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而致汝。呜呼,孰谓汝遽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之禄。诚知其如此,虽万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汝而就也!
我十九岁时才来到京城。四年后,我回家去看望你。又过了四年,我到河阳祭扫祖坟,碰上你护送我嫂子的灵柩到河阳安葬。又经过两年,我在汴州董丞相幕府工作,你来探望我。相见只不过一年,你提议回去接取你的妻子儿女。第二年,董丞相去世,我离开汴州,你来不成。那一年,我在徐州辅助军务,派去接你的人刚走,我又罢官离去,你又来不成。我想到如果你跟着我到东边去,在东边也是寄居他乡,不能久往。想往得久远的话,不如回到西边的祖家,正打算安顿好家事接你来住。唉!谁会想到你突然离开我而死去呢!我和你都年轻,以为虽然暂时离别,终于会长久生活在一起。所以离开你到京城谋取衣食,以便取得微薄的俸禄。真的知道会这样,即使是拥有万辆车子的公卿宰相,我也不会离开你一天而去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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